取材背景:接tfp剧场版
CP：mop  副： 路蜂、双波、BD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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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息量略大的一章~
 正文：
 奥利安轻门熟路地顺着长廊走向大厅，甚至收拾了一下这间囚室一样的病号房。他并没有对这里显示出过多的排斥，自己关上一扇扇大门，还招呼了心事重重所以走得有些慢的前霸天虎头子。他的脚步很轻快，只是有一些因为长期静滞导致的肢体协调性下降之类的小问题。威震天加紧几步靠近了他，在他第二次差点摔倒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们走过大厅的时候，整个建筑里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似的，而重获自由的囚徒像光源一样把整个充满晦暗气息的研究所全部照亮。

“所以你在这里呆了多久？”在走出大厅之前，威震天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应该是呆了很久？”红蓝色的机体伸出黑色的手指敲敲天线的圆盘，“强制下线的设备有时会伤害我的记忆芯片，您是知道的……”

“那你能记得的东西有多少？”

“不瞒您说，我没有多少幼生体时期的记忆。”奥利安有些迟疑地说，他们一起走出研究所，沉重的金属门轰隆一声在身后关闭，整个建筑的灯光似乎在他们离开这里的一瞬间被巨大的黑暗吞噬一般熄灭了。

 

 

红蓝机体还是从前未曾升级过的矮小体型，加上长期的禁锢导致的各种机体问题，高大的战机不得不数次停下来等着对方小跑着跟上他。威震天本来建议用载具模式从航线上回去，也不介意给他“搭个便车”。但是奥利安一脸震惊地拒绝了这件事，他既无法接受趴在曾经的破坏大帝的载具上从正规航线上飞过（“这样大概会引其他人不安吧！不可以违规载人！”），也觉得自己应该多活动活动四肢以便尽快适应环境。心事重重的破坏大帝看着那双蓝得有些透明的光学镜，实在懒得继续计较他那莫名其妙的固执。

这些曾经属于那个领袖的特质，浸透着这颗新生的火种，百万年都未曾有过丝毫变化，如今仍然在他的胸口里静静燃烧着。

他应该很喜欢阅读吧，威震天自然而然地猜到。奥利安应该从数不清的数据板里知道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曾经的挚友，也是战斗了数百万年的宿敌，但除此之外的东西呢？他们之间那些交织着爱恨与生死，复杂得难以形容的感情，数据板上肯定不会记载。

威震天无意识中叹了口气，他故意拖着步子等着行动不便的奥利安，结果因为想东想西，对方反而走到了他前面。

“抱歉，威震天先生，是我失礼了。”奥利安歉意地笑笑，快走几步回到他身边。

威震天疑惑着问，“抱歉什么？”

“我不该只顾着自己走，把您丢在后面非常失礼。”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别这么拿腔拿调。”他毫不在意地挥了一下手，“就像从前……像你对救护车他们一样就行。”

奥利安愣了一下，急忙解释，“请不要误会，这是表示对您的尊重……”

威震天扬起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呃……“他更加不知所措起来，“抱歉给您造成困扰了，我会试着改掉的。”

“那走吧，接下来去哪？”威震天仍旧保持着先前的耐心和速度，与身边的红蓝机体并肩同行。

“是这样，出于安全考虑……”奥利安不安地解释道，“并没有给您安排独自的住处。”

“所以?”

“所以他们让您暂时住在我那里，如果不嫌弃的话……”

“非常合理的安排。”前霸天虎头子夸张地做了个深思熟虑的动作，“而且我不能离你太远，你是我目前负责的病人。”

“坐标已经发送给您。”奥利安忙说，并且终于笑了，显得有些腼腆。通讯录上那个新增的私人频道滑出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条信息。

威震天看了那个坐标，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们还要走上好久，日恒星逐渐接近地平面，周围的沙地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以灵敏著称的机械狐时不时从中跑过，躲在石块后用小而圆的眼睛小心地打量这两个行人。

奇怪的是，明明只是初次见面，但是和对方一起行走时就算彼此不讲话也不会觉得尴尬或寂寞，但是他明白对有些事不能一直保持沉默。

果然，这种平静并未持续多久，高大的战机便严肃地开始进行他的提问。

“黑暗能量导致你失控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奥利安仰起头，从对方的光学镜里明白自己没有敷衍隐瞒的必要，况且如实告知对方每一个细节更有助于解决目前的问题。

“失控时没有任何前兆。”病人苦恼地皱起眉，“有的时候我的脑模块突然链接到别的地方，接着就会失去意识，清醒过来时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这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但是那些东西会从我的身体里溢散出来，它们会侵蚀一切，更偏向于富有活力的生命体，有一次……”巨大的愧疚感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我看到救护车和大黄蜂都因为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威震天并不在乎这些事，他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你失去意识的时候见到宇宙大帝了吗？”

“没有。”奥利安非常肯定地回答，他只在数据板上见到过那位古代邪神的模样。“我感觉「那里」并不是什么邪恶的领域，而是我们的生命之初，就像是回归火种源。”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那里」让人觉得非常安全和洁净，感觉不到任何邪恶的气息，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哪里出来的。”

威震天拧紧眉头，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解释层出不穷的疑点，在思考了片刻后他继续发问，“你是从什么时候被……”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什么时候进入那个研究所的？”

“大概三次事故以后。”奥利安在系统里搜索了一下当时的新闻才敢确定，他在那段时间的记忆模糊不清。

“强制下线加上机体束缚，他们倒是想得周到。”威震天随口接道，奥利安的声音安静又坚定地传过来，“这是为了保护我。”

“我知道。”

红蓝机体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腕处磨损的红漆，下面露出了一些灰蒙蒙的原生体，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失控时是什么样，即便是在充电状态下那些黑暗能量仍旧很暴躁，他会无意识地挣扎，而那些紫色的东西会随着他的挣扎更加凶暴难控。倒霉的隔离仓在没有对他进行更多的禁锢措施时险些被它们整个撕碎。

威震天暂时忽略了对方的沉默，他正忙着翻找之前的新闻，一则标题为“重生的领袖？还是归来的恶魔？”的报道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来这次很严重啊，领袖和首席医官都受伤了。”

“看到那些伤口了吗，表层装甲都被腐蚀掉了！“

“里面居然是紫黑色的！太可怕了。”

“这真的是曾经的领袖的力量吗……”

不安的人们在医院门口越聚越多，隔着医疗室都能听到那种嘈杂的议论声，草草处理完手臂上的伤口，大黄蜂走到人群面前，光学镜静静地扫过一张张或担忧或抗议的脸，几乎冲破音频接收器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领袖大人，您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一个淡金色涂装的军品机从人群里挤出来，站到他的面前。

陌生的面孔。大黄蜂迅速在脑模块里搜索这个人的信息，最后在通天晓提供的名单里得知对方是在战争伊始便离开母星，直到不久前才回归的本地塞伯坦人。

在基础设施重建基本完成之后才回来，真是会挑时候。大黄蜂不着痕迹地观察对方，比起周围因为忙于重建工作而没时间打理机体的人们，他的装甲涂漆光鲜亮丽，带着旧时代的奢华气息。

倒卖珍稀药品和高级能量液的似乎也是这个人，看来财富已经无法满足他了，大黄蜂隐隐有种预感，面前这个人将是他上任以来遇到的最难对付的家伙。

“每个人都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大黄蜂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依目前情况来看，那件事实在是压不下去了，他必须要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法。

“能够理解您对故人的感情，但是那种邪恶的东西……”，他特意把视线留在大黄蜂受伤的右臂上，“您不觉得是有人在驱使它们吗？”

“注意你的言辞。”大黄蜂压低声音。

“我不过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我们只是想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刻意偏向人群，提高了声音。

“对！”“没错！”“我们不想死在和平年代！”人群里响起几声应和，更多的人只是看着他们，沉默，沉思。

“那种可怕的力量不是我们能够压制的吧，您知道杜绝危险的方法是什么。”背对着人群，他的脸上露出笑容，“但您无法下手不是吗？那么剥离火种和机体，冷冻起来再流放到外太空，不是很安全吗？”

“流放？”大黄蜂握紧了手指，“你不知道他的伟大。”

“我知道。”对方摆摆手，“你们伟大的领袖用自己的生命点燃了火种源，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的生命又不是拜他所赐。您还是快点做决定的好。”

捏紧的手指关节发出齿轮磨损的细微声音，大黄蜂颤抖着扬起那条完好的手臂，一把拉住愤怒到极点的同伴。

“烟幕，冷静。”他紧紧地拽住对方。

“炉渣！”烟幕的声音竟有些嘶哑，他看起来很想扑上去给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一顿结结实实的拳头，“放开我！”

“相信我。”大黄蜂示意医官帮忙拉走不理智的同伴，转而面对咄咄逼人的对手，“想要解决方法？可以。”

“感谢您的理解。毕竟我们只是不想失去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对方夸张地鞠了一躬，直起腰时面甲上带着胜利一般的得意笑容。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嗡嗡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大黄蜂打开立体投影，等比例的影像实时播放在众人面前。

小小的民品机陷入深度下线状态，他的头雕上接满管线，身体被固定在隔离仓里，那些浓郁的紫色物质安静了下来，并且逐渐变得稀薄。

人群里骚动起来，部分人在为那个善良友好的邻居感到遗憾，更多的人则是松了口气。

“震荡波提供的设备可以净化或者说安抚那些危险的力量，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大黄蜂坚定地说，内芯里却充满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多陪陪这位最信任的朋友，普神知道他们是多么想念他，那时烟幕整个人都要贴到玻璃罩上去了。奥利安连接好那些管线之后，规规矩矩地把手脚放到对应的拘束位置，示意可以开始了。

“虽然只和你们相处了短短的几天，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他微笑着安慰周围愁眉苦脸的众人，“我能够发自内芯地感受到一点，那就是你们永远和我在一起，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谢谢你们。”

“什么！你们居然用霸天虎提供的设备！”突然炸起的声音拉回了大黄蜂的思绪，事主在短暂的惊愕和不甘后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点，大喊大叫起来。

“你们和那群罪犯合作，我们凭什么要跟随这样的领袖！”

负责维持秩序的几个前霸天虎士兵闻言一愣，下意识地躲避对方尖锐的目光。

大黄蜂冷静且自信，“这里没有罪犯。”他说，声音里带着与年轻的脸截然相反的成熟与稳重，“是否放弃曾经的派别是个人的自由，任何人都无权干涉。你享有哪些权利，又该履行哪些义务，这是刚回到母星的你应该首要去学习的内容。

“到此为止，否则这里可能确实会出现一名罪犯，而警卫队随时待命。”

 

 

“那之后确实没有再出现类似的事件，偶尔溢出的能量也只是以雾气的形式存在，无法伤害到任何人了。”奥利安说这番话的时候竟显得格外开心。

“就快到了，看！图书馆旁边那间蓝色的房子就是我的。”他们已经走进一个小型聚居地，回家的感觉让他格外兴奋。

“嗯。”威震天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思绪仍旧陷在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从宇宙大帝的本体意识被封印的那一刻起，那股无边无际的巨大力量便疯狂地寻觅唯一还在它们旋涡中心活着的意志，而刚刚苏醒的威震天完全接管了它们。从那时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对这种远古力量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吸收奥利安身上那些简直像在捣乱的小东西更是不在话下。

但在这之前呢？他居然没有感知到自身力量的泄露，按照逻辑他理应是它们唯一的主人，明明能够轻易吸收，却又不能控制它们从另外一具机体里溢散出来。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的，又为什么会从这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从他不知道已经重生了的领袖身上溢出来？他越陷越深，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直到突然跳出的痛觉系统提醒他刚刚撞上了什么东西。

沉闷的撞击声仿佛十分迟钝地传进了他的音频接收系统，威震天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撞到了门框。

奥利安也愣住了，他的动作定格在转身的一瞬间，紧紧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你就住这种地方？”威震天先笑了出来。

红蓝机体也放松地笑了笑，“撞到的地方没关系吗？”

“小问题。”高大的战机捂着额头弯腰进屋。

还好只是房门比较矮，屋内还算宽敞，家具很少因而显得十分简洁，最显眼的是几个高高的书架，或许正因如此房顶才会设计得这么高。房间正中是一个投影电子屏，不算大的桌子周围零散地地放着几把能够容纳中小型机体的椅子，一张不大的沙发，以及角落处的小型充电床，剩下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数据板。

“没来得及整理房间，真抱歉，您可以随意休息一会儿！”奥利安急忙收拾自己的床铺，金属织物揉成一团凌乱地铺在上面，还有几块早就没电了的数据板胡乱地扔着，看起来走得很匆忙。

“救护车说从前我的屋子就是这样的。”他将散落的数据板一本一本捡起来抱在怀里，“不过，其实我到底算不算‘他’呢？”

威震天把手臂支在在曲起的膝盖上，凝视着红蓝色机体忙碌的背影，“你对过去了解多少？”

“过去吗？我也不知道。”奥利安把整理好的数据板胡乱塞进床头的箱子里，在充电床的边沿坐下来。“不过在看一些记录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到‘他’对您的心情。”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看起来早已酝酿了许久。

“威震天先生，其实我觉得我并不是‘他’，您也可以不必用对擎天柱的看法来对待我，我们没有同样的记忆和经历，哪怕还是同一颗火种，但是组成我们人格的最重要的记忆已经全部失去了。”

前破坏大帝的火种好像被这句话整个攥住，它像一种极寒的物质，迅速蔓延到他体内，把他的灵魂全部冻结成冰冷的一块。而后，每一个字读起来都仿佛落在那一块看似坚硬的冰上，砸下去，弹开，直到把它砸得粉碎。

他并非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他曾经想过很次，做过各种心理准备，然而在新生的火种面前他预设的一切防线统统崩塌殆尽，溃不成军。

他们之间的隔阂不仅仅是无法回溯的光阴。

 

“但是，”

奥利安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双手握成拳，直直地望向仿佛从时间尽头归来的故人。

“我醒来的第一刻见到了您，我的火种好像不受控制一样悸动起来。

“它告诉我您是来拯救我的，您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无法抑制地感到快乐。”

他安静地说着，声音回响在不大的空间里。

“我知道您会和我握手，我期待这件事，我从出生开始就期待着与您相遇。”

威震天的光学镜不易察觉地缩小了些，他摆摆手站起来，“只要你还是那颗火种，你都会渴望我，你必须这么觉得。”

“对，对不起！”奥利安有些慌乱地站起来，语无伦次地向对方道歉。

也许是道歉听得太多让威震天有些不耐烦，他直接忽略了对方，捡起桌上的一块数据板，重重戳了几下也不见反应，他啧了一声，把它塞回书架里充电。

“所以，这里要怎么住？”他在不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实和他记忆里很像。“给我用的充电床都没有，那帮蠢货是怎么办事的。”

“呃，他们很忙，所以……您可以睡我的床！”奥利安挪开身体，向他展示刚刚整理好的床铺。

“那你呢，睡沙发吗？”

“是的。”奥利安点点头。

威震天抱起手臂，这个动作对难缠的小“病人”似乎格外有效。对方几乎是立刻妥协了，但仍旧不肯放弃挣扎，“您是客人，我不能让您——”

“算了，我自己解决吧。”他不再理会奥利安的坚持，动手忙活起来。沙发的长度勉强可以，但是对他来说太窄了，桌子倒是不错，和奥利安的充电床并在一起居然没有特别明显的落差。

他躺下试了试，虽然小腿还悬空在外，但是至少也比当时星际流浪的时候睡在岩石上舒服。前霸天虎头子选了个最惬意的姿势，显得有几分懒散。

“真的没关系吗？我们可以换换位置。”奥利安再次询问道。

威震天曲起手指敲敲身下的桌面，“对我来说这个已经很奢侈了。来这的前一天我可是睡在石头上的，别说那么多废话。”

“明白。”奥利安想了想，跑去搬来两把椅子垫在对方悬空的小腿下面。

“谢了。”他懒懒地回应道，感到身上多了一条毯子。奥利安轻手轻脚爬上充电床，在他身边躺下。

“晚安，威震天先生。”

“嗯。”系统频繁刷新的下线指令让前破坏大帝觉得疲惫无比，漫长的旅途结束之后他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在关闭光学镜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对方已经陷入了深度充电的状态，显然也是累坏了。胸膛里那颗寒冷许久的火种在那张沉睡的面容前获得了微妙的温暖和宁静。

“晚安。”他说。

——TBC——

6223字~

朋友们珍惜现在的糖伐，那么什么时候打起来呢？（打pao意味）
   下章也许会有路蜂出场XXD